2024/07/04

元植,永別了!

最後和元植說話,是一次撤退但看到大景的越野跑後。
我請教他怎麼練心肺,還說:這幾年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好。
那天出門前看了果果的書,整趟跑程都在思考攀登的意義。

終於還是知道了你離開的消息。情緒從腦袋一路擴散,直到蔓延全身。

耀群與阿虎離開時,我放任傷心和激動吞沒自己。但這次我輕輕地跟自己說,這是我們一直都明白的攀登人生的一部分。

今天還要上班。在去辦公室的路上,走慢一點,看著藍天綠葉、踩著斑駁樹影,想一個人靜靜地跟你說說,那些我們不太多的、但讓我印象深刻的種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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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手時到你家哭的撕心裂肺。你一定覺得我傻了,居然能哭到可愛的泡芙走到腳邊都看不見。 

你一句一定要保重啊好溫暖,我忽然覺得再也不需要堅強,所以哭得更慘。

如今,你永遠地離開了溫暖的閣樓小屋。我永遠記得與謝謝你和小薇,在那個夜晚接住了一個墜落的靈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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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朝聖-重返啟蒙的公路聽了你的專訪,埋藏好深的攀登悸動又悄悄竄出。

我跟你說:「這好像是第一次坐下來好好認識攀登者這種生物,更好像重新認識了自己。有些事情卡住非常多年就一直放著,沒想到還有機會再打開塵封的盒子看一看。」

跟你坦白這些攀登者專訪的後勁好強,整個無法招架都邊哭邊聽完。你看著我浮誇地比手劃腳後,像是看透我心地回了:「歡迎回來入坑 (攀登) 啊。 」

這句話嚇傻但也激勵了我。只是這樣充滿熱情的對話,終究尬然而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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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離開,翻攪起讓我感到挫敗的攀登伴侶關係。我試著說出來,也想請溫暖的你再聽聽我說。

在其中,我參雜在許多焦慮與不安之間。面對最終的離散,也知道這是很多攀登者自傳裡常有的故事結局。

「我們分手了,但仍然會害怕聽到出意外的人是他。」

這段交織了關係與信仰的生命經歷,一直讓我思考著攀登的意義。雖然時常懷疑自己根本不適合攀登,更不適合當攀登者的伴侶?

但我嚮往、著迷也嘗試追求《自由的技藝》說的「不冒險,精神會死去」。只是當身在其中,好像總是不知道怎麼安頓自己,最終只能迷失。

元植,就同前面說的,這是我們一直都明白的攀登人生的一部分。但現在的我好像還是只會哭吧?而你已經遠在天堂,終於不用再聽我哭天搶地了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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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自由的技藝》裡,看到你在專訪中說到最喜歡的那句話:

「山岳不是我滿足個人野心的競技場,是實踐信仰的大教堂。 (Anatoli Boukreev)」

翻著書,好像又看到你充滿朝氣地站在我面前。

會看這本書是個偶然的緣份。但因為你用生命詮釋對攀登的愛,感染我打開心房、鼓起勇氣再去看看其實很喜歡看的攀登人生故事。

黑暗不會因為逃避而消失。唯有接納所有的黑暗,黎明才會來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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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再為你哭了。因為你在有限的生命裡,已經給了我那麼多無限的力量。

最欽佩你一直抱持對攀登的好奇、批判思考和勇敢突破。回頭看看我的種種躊躇、過不去或放不下,想想你大概會大笑一聲然後說:歡迎回來入坑 (攀登),想知道攀登的意義,那就繼續攀登吧。

元植,謝謝你。永別了!



給元植的第 2 篇文章:願天堂也有叢危崖有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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