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伯母，我永遠想念你

貓伯母

貓伯母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隻毛小孩，她不是我養的貓咪，但也這樣看著、互相陪伴了10多年。貓伯母的前半生我只能聽著大家轉述，一邊揣摩著她年輕時的旺盛活動力、與狂放硬脾氣的街貓性格。我們相遇的時候我還不懂得與貓咪互動，只有靜靜地看著她或摸摸她的頭跟她說話。她可能如獲至寶地發現這個姊姊不會抱她，所以很喜歡找我示好，我第一次感受到被毛小孩收編的成就感和被療癒。後來與兩貓室友同住，對貓越來越熟悉，也終於開始向貓伯母進攻，開始懂得抱她和捉弄她，她真的就越來越對我不耐煩，再也不主動找我或討拍了。

早年一次貓伯母因故寄養在我家，對原生家庭就是全世界的貓伯母來說簡直天崩地裂，已經把她所有熟悉的食物、用品，甚至留有貓屎的貓砂盆都帶過來營造她的棲地，但她就是不願意進食，反而讓室友貓咪意外撿到了好料。幸好室友是天使姊姊，親餵她香味四溢的罐頭，貓伯母才終於敞開心房吃了東西，安心地住了下來。

幾年前，年過15的貓伯母選擇了過安靜的生活，活動力大不如前，也不能接受太熱烈的互動且會死命地抵抗。近年，我們的互動便僅只於我到她的身旁摸摸她，打聲招呼或說說話。貓伯母日益地蒼老、消瘦、毛色變淡、上下落差遲緩，只是她的身體仍然保有著米克斯的強韌生命力，除了小病痛，幾乎沒花上什麼大錢上醫院。

貓伯母成了角落小生物也已經好幾年，有的時候我還不太確定她真的是21歲了？這一年貓伯母夜間會哀嚎不已，半年多前送去醫院檢查出有骨刺、右腎萎縮、椎間盤發炎等問題。對已經活到貓瑞年紀的貓伯母，我其實早已準備好互相道別那一天到來。

3月底貓伯母急性腎衰竭，一夜變老，體重暴跌、舉步維艱、無法排尿，哀鳴不已。緊急送醫後於處置過程中還一度癲癇休克，記憶以來從不曾低頭的貓伯母，似乎真的走到了貓生的盡頭。貓各有命，昂貴的醫藥費與將盡的壽命，是否積極治療成為一個困難的決定。回家安寧療養幾天後，狀況急轉直下，她的喘息聲與清明前的細雨錯落，細看她的臉龐彷彿比我們還要哀傷。

4/1再探望貓伯母，沒想到卻是生命的最後一刻。我無法落筆一個生命在我眼前的崩壞與消逝，因為再思那樣的哀慟我仍然會再次哽咽不止。我沒有辦法讓貓伯母不痛苦，只能哭泣著要她安心快速地離開人間。

感謝貓伯母你這些年的陪伴，直到最後一刻你都留著讓我跟你道別。抱歉我哭得淅瀝花啦，不知道有沒有吵到喜歡安靜的你？我何其有幸，生命因你而豐富，也因為你的參與讓我對生命的意義有了更多的體悟。只是你的離開著實讓我的生命拼圖永遠地少了一塊，也或許是我決定永遠地留給了你，我生命的第一隻貓。

貓伯母，我永遠想念你。